短短二十年的人生中,徐朗接触过的人基本上不是书生就是文官,而这些人都有两个同样的特点——含蓄、清高。
他们即使囊中羞涩,也不会直,甚至宁愿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,明明是到别人家中蹭吃蹭喝,却还得套上层“门客”的遮羞布。
徐朗不得不承认自己和他们一模一样。
在今日,不,在阿莲说出那番话之前,他永远都想不到有人会直接对着他说“你们缺钱”,这跟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扒光了有什么区别?
顷刻间,徐朗的脸被染上了最浓艳的红色,能善辩的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声儿来。
温而逸捂住脸,拒绝看自己夫子最难堪的一幕。
冲击力太大了!
夫子,坚强些,可不能被打击坏了啊!
温而逸跟做贼似的,蹑手蹑脚靠近阿莲,用气声儿道:“阿莲姐,你悠着点儿,我夫子弱不禁风。”
恰巧,一阵风从窗外吹进来,吹得徐朗的唇色白了几分。
阿莲突然有种欺负小可怜的错觉,尴尬地摸了摸鼻子。
“那什么,破而后立嘛。”
“你跟你的院长学了一身清高孤傲,把尊严、信仰之类的东西看得比命还重,但是你回想一下当初在庆宜街的日子,日日端着个破碗跪地乞讨......”
阿莲将手往身后探,把躲在后面的温而逸给捞过来,低头问:“他没有去乞讨吧?”_k